万一宾以神取形 匠心独运——记著名画家万一宾先生
在现代国画人物领域,万一宾先生的写意人物,尤其是“彝女”形象自成一格,已成为当代中国人物画的一种典型式样。万一宾先生的作品以多变的构图、浪漫的造型、丰富的色彩、细腻的肌理为特色,可谓个性鲜明,神采飞扬,富贵亮丽,彩墨交融。在创作思想上,他以庄、玄、佛的澄怀味象,神超理得,闲居理气,应对无人之野的逍遥游式的人生态度,是生命安顿于自然,情怀得畅神之乐、非功利人生的体现。
万一宾1941年生,四川省眉山市人。中国当代人物画家。毕业于四川美院附中、本科,现为成都大学设计艺术系教授,乐山美术家协会副主席、乐山书画院院长、四川诗书画院特聘画师、四川省有突出贡献优秀专家。作品多次参加国内外展览,获奖和中外艺术机构收藏。在上海、广州、成都等国内外多次举办个展或聊展。传略已载入《中国当代艺术家名人录》等辞书,出版有《万一宾画集》、《万一宾作品集》和《窄宽乐吟草》等著作。
蜀中眉山是北宋文豪苏轼的故乡,这里风景优美,民风淳朴,素有尊经重道,不求时尚的世风。俗话说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”,从某种意义上说,或许正是故乡的山水和苏轼的遗风,使得万一宾先生从小就萌发了对艺术的向往之情,并培养了他艺、文兼修、敏于诗赋的气质。
彝族“阿咪子”是万一宾写意人物画的拿手绝活,这一点是画坛早就公认的了。就像齐白石的“虾子”,徐悲鸿的“儿”,万一宾的“阿咪子”已经成了只此一家的“万家样”。现在有不少人自觉不自觉地从他的“阿咪子”身上“挖油”,或眉眼,或手爪,或笔墨,或构成……这种情形的出现本身就说明:“阿咪子”具有不可抗拒的艺术魅力。
对万一宾的写意人物画有深入研究的刘治贵先生撰文指出:“他画彝家女子,不止于少数民族风情的记录”,“俯首低回的彝女与她的世界,是一个 超然的世界。”“历来的写意人物画,要求笔墨简约、以神取形。万一宾的作品继承了这一传统,用笔拙重浑沦,大胆略去细节,以意舍形,笔到意到;同时吸取西方造型观念,在点线交融、块面结合上,显露出一种现代意味。”这些见解是相当精确的,如果不是对作者有非同泛泛的了解,如果论者本人不具备较深的艺术学养,是不可能提出这样的见解的。但我想再强调的是:在创造彝家女子的艺术形象上,万一宾不是一般地继承传统,吸收西方造型观念,因为泛泛地继承和吸收是一般画家都可以去做、可以办到的事,而在万一宾,他是把两者推到极致,又把两者融会贯通,最终达到“造极而生”,匠心独运的境界。
画家里面有一种人是天生的画手,从小就有作画的天赋,万一宾就是这种人。由于禀赋好,又受过长期的系统而完整的专业训练,他在创作上广泛涉猎了连环画、年画、插画、书籍、装帧、装璜设计、环艺设计,中国画等诸多种类,而且都有一流的成就。比如他在20世纪80年代创作的连环画《白娘子下山》首次印刷就印了37万册,销量十分可观。又比如他在20世纪70年代的“峨眉名茶”的包装设计,典雅而富书卷气息,是当时难得一见的设计精品,而“东方佛都”整体方案的设计正是出自万一宾先生之手……总而言之,以其深厚的功力,纵横的才气,他如果仅仅是要创作一个成功的,一见倾心的“阿咪子”形象,那不会是件难事,最多也就耗去他一年半载的时间,但他“阿咪子”一画就是一二十年,可知他所经营的已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人物画创作,而是像历代大家一样,要创造一种能作为个人标帜的“万家样”。
长期关注万一宾写意人物画的人都知道,他的人物画取材范围是很广的,他画过不少古装人物如“钟馗”、“八仙”、“济公”、“郑板桥”、“屈原”、“唐代仕女”……也画过不少现代人物,如“三祭江”、“李慧娘”等。我个人感觉,他的写意人物画在题材范围上规律性地呈现出由分到合,由合到分,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的现象。
总的来看,“彝女”是一个长期稳定的题材。一些朋友对此并不是很理解:以万先生的修养画啥啥好,为什么还要在“阿咪子”身上下工夫呢?我想这和他的艺术追求有关。细心的诸君就可以从他的艺术自白《求索录》中找到答案。他写道:“画什么——各有所偏爱。怎么画——溶进了画家的心血,铸入了画家的灵魂。”
从古至今,画坛高人始终守护的就是这画中之道,画中之理,画中的情愫和性灵,失去了这些,中国画也就失去了魂魄精气。然而,当今国画界中人能自觉担当起这份守护之职的又有几人呢?当然,这与时代的流变有关,由于种种历史原因,造成几代人在精神文化上不食“母乳”的悲剧。20世纪70年代末期,国画重新崛起以来,不少画国画的新秀活活把国画弄成了一种可以速成的手艺,这里学几笔皴法,哪里学几手“积”、“破”,乱琢几方印章,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画将起来 。
还有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:越是“速成”的那种国画家越“善于”求新求变,反倒是那些当年真正下过一点苦工、有所师承渊源的人,显得有点木讷迟钝。像万先生那样把握住某一题材和体裁“十年磨一剑”,在一派风风火火求新求变的火爆情势下,你要敢于效法还真需要鼓足勇气才行。
放在这样的一种背景下来看万一宾的绘画,就越发感到可贵!读他的画需要读画人事先有一定的学养功底,对中国艺术精神有些领悟和心得,否则,你是看不出他借“彝女”所展露得那些精妙的笔墨变化,所寄托的那些微妙的画理的玄机;他已经为你描绘了许多各种境界,各种情愫的“月”,但看你心中有“月”否。 |